梧桐叶飘落在顾家庭院的青石板上时,苏晚晴正把最后一只骨瓷碗擦得锃亮。水槽里漂浮的洗洁精泡沫折射着水晶吊灯的光,在她手背映出七色彩虹。
\&晚晴,厨房收拾完记得把明轩的西装送去干洗。\&婆婆的声音穿过十米长的餐厅飘进来,带着保养得宜的贵妇人特有的轻慢。苏晚晴望着自己泡得发白的指尖,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改变命运的午后。
那时她刚帮图书馆搬完新书,马尾辫松散地垂在颈间。顾明轩倚着他的保时捷堵在宿舍楼下,玫瑰花瓣被秋风吹得铺满台阶。\&三年了,给我个机会。\&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她身后那棵银杏树上,仿佛在谈一桩稳赚不赔的生意。
母亲在视频里红了眼眶:\&你弟弟马上要艺考,妈实在供不起两个大学生。顾家手指缝里漏点,都够咱们吃半辈子。\&手机屏幕在黑暗的寝室里明明灭灭,映得她锁骨上那串施华洛世奇项链格外刺眼。
第一次踏进顾家老宅那天,苏晚晴穿着攒了三个月家教费买的香奈儿套装。真丝布料摩擦着过敏泛红的皮肤,她盯着旋转楼梯上那幅巨型全家福,听见自己故作轻松地说:\&阿姨,我来洗碗吧。\&
\&也好。\&满头银丝的顾老太太转动翡翠佛珠,\&明轩从小没碰过阳春水。\&镶金边的骨瓷碗突然变得千斤重,苏晚晴在哗哗水声里数着眼泪,终于明白这场婚姻的本质。
婚房是顾家十年前买的江景平层,空荡荡的客厅回荡着苏晚晴的高跟鞋声。结婚证在保险柜里躺了九个月,承诺中的婚礼变成了\&等怀上孩子再补办\&。此刻她蜷缩在真皮沙发上,额头烫得能煎鸡蛋,而顾明轩正在三亚出差——或者说在游艇派对上,根据他助理朋友圈的照片判断。
手机震动起来,是母亲第17通未接来电。苏晚晴盯着茶几上的公务员考试教材,封皮还留着顾明轩昨天掀翻晚餐时溅上的罗宋汤渍。\&装什么独立女性?\&他扯松爱马仕领带的样子像个陌生人,\&顾太太这个身份不够你炫耀?\&