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莲的焚天烈焰在混沌青莲的吞噬下寸寸熄灭，她赤足踏过的火莲一朵接一朵凋零，最终被兰风一戟横扫，震碎护体妖罡。

她喷出一口鲜血，踉跄后退，却倔强地不肯倒下，只是死死盯着兰风，嘴角勾起一抹凄艳的笑。

玄青的九道青玉阵旗被堕天破世戟生生劈碎，反噬之力让他七窍溢血。

他单膝跪地，手中掐着的法诀尚未散去，却已无力再战。

他抬头望向兰风，眼中没有怨恨，只有深深的疲惫与释然。

败了，却败得坦荡。

兰风没有追击，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，戟尖垂落，魔纹与青莲交织的光芒微微黯淡。

他望向云端那道始终未动的身影——妖主。

这位素未谋面却多次暗中相助的妖族之主，此刻正静静地看着他，鎏金瞳孔中倒映着战场的余烬。

“能不能不死？”

兰风低声传音，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恳求。

“哪怕将你打成重伤，哪怕将你的境界打落一阶……只要你能活着。”

妖主笑了。

那笑容里没有嘲讽，只有看透一切的平静。

“不能。”

他的传音很轻，却字字如刀，剜进兰风的心脏。

“因为十二祖仙根本没给我族活路。”

妖主的目光穿透虚空，仿佛直视着那十二道高高在上的身影。

“只要我族不乱，十二祖仙就不会借机发动整个仙界对你的讨伐之声。你还不想承认吗？你已经逼得他们做出了应激反应——玄武的仙灵魄被你吞噬，你身上已经有了‘可被吞噬’的基础。”

兰风握戟的手微微发颤。

妖主继续道：“他们的目标，就是让你无法成长起来。如果我没猜错，他们很快就会放出‘葬天神棺’，由十二祖仙之一亲自出手将你镇压，再由某位八劫祖仙将你直接吞噬，成就半神之境。”

“这么好的机会，他们会放过？”

“他们会放过我们这群助你成长过的蝼蚁？”

妖主的语气愈发冰冷。

“在他们心中，我们三大种族之主早就是个死人了。只是要死，也要死得有价值。”

“在这种情况下，你说……他们会允许我们以另一种方式活着吗？”

兰风呼吸一滞。

妖主的声音如寒铁般砸下：

“而仙界三大种族一旦大乱，他们就会有足够的理由亲自出手，将你镇压、吞噬！连你背后的存在都说不出什么——因为那个时候，仙界生灵涂炭，他们十二祖仙是为了‘匡扶正义’而出手，是‘符合天道’的！”

“所以，摆在你面前的路只有一条——”

“快点成长起来，拥有掀翻这棋盘的能力！”

“哪怕十二祖仙布局再深，只要他们奈何不了你——”

“杀了就杀了，又能如何？”

“什么诡计，都是枉然。”

妖主的声音渐渐消散在风中，取而代之的，是他缓缓抬起的右手。

十二根本命翎羽，燃烧殆尽。

“所以……你……听懂了吗？”

最后一字落下，妖主的身影骤然化作一道璀璨金光，直冲兰风而来！

——这是他的最后一战。